“I don’t know what I am gonna do about us.”
(我不知道我該拿我們怎麼辦)
電子郵件中出現了這樣的一行字,來自他的怯懦。
”I just know I don’t wanna lose you.”
接下來這一句,則是來自於他的自私。
「我討厭在你身後亦步亦趨地跟著,你要轉過身來,才能把我看清楚。」欣西亞只是重複敲擊著相同的話。幾個月後,我邂逅了另一個美國人,交了生平第一個男朋友。
那一段時光,單純地甜蜜,看對眼的喜歡真簡單,沒有追逐,沒有處心積慮,也沒有壓力,甚至沒有吃醋或是痛苦,不那麼在乎,換得的是一派輕鬆,沒那麼愛,便 沒有期待,心就不會受傷害,我多了一個溫暖的身體,在思念某人的時候可以擁抱,對方則是在落單的時刻,多了一個女孩可以陪伴,男朋友,女朋友,能夠重如泰 山或輕如鴻毛,感情,可以用任何形式存在。
欣西亞和Joe在一起,沒有不好,也挺快樂,談戀愛嘛,是不是本來就該這樣子?也許該怪自己當初對Shane太過分的認真,造成兩人不必要的負擔及困擾,是我錯,我道歉。
Shane依舊是有一封、沒一封email地稍來問候,它們像飄落在湖面上的落葉,就算泛起小漣漪也很快無痕,彷彿他的一切都不再令人波濤洶湧,我也以為 自己心如止水,就在某天,他在信裡提到想學中文,正考慮應該來台灣還是去北京…,短短幾個字,立刻撼動了平靜的海市蜃樓。我滿腦子充斥著Shane在台灣 的畫面,不由自主地想像他和我在夜市或陽明山的模樣,也忍不住上網搜尋師範國語教學中心的資料,比較台北跟北京的便利和生活水平,再一股腦寄給他,為的就 是極力爭取他來台灣的意願,還火速報名了大度路上的駕訓班,一廂情願覺得這樣出遊比較方便,「來台灣!來台灣!」多少次,我在心裡集氣、吶喊、祈禱,希望 Shane能來,然後我們可以真的在一起,噢!就算不在一起也沒關係,總之,先來在說!先來,再打算!
這麼些大動作的邀約,這麼個熱忱的滿腔熱血,終究不敵一顆聞風不動的心,”Cynthia, I decided to go to Beijing. I met a girl in my Chinese class. She’s from China. She introduced me a job so I can work there.” 就這麼一段話,再度殺得欣西亞體無完膚,血流成河。我實在不曉得到底要怎樣才能讓他的心留在我身上,到底要怎麼做才能抓住他的眼光,一下 是前女友,一下是來自中國的女生:這個和我一樣說中文、擁有黃皮膚、黑頭髮外貌的人,想到正在和他約會的對象和我是同個種族,內心更不是滋味到了極點。
耍狠,搞人間蒸發,突然消失不見地說不愛了,要嘛就一股作氣,否則便是再則衰三而竭。
老天!欣西亞這次真的妥協了、放棄了,哀莫大於心死,就在Shane出發去北京的前一天晚上,我撥了通電話給他:「聽著,身為你的朋友,現在我要告訴你一件事,如果你在將來,認識了一個很喜歡很喜歡的女生,答應我你不會因為什麼時間、距離、不在計畫內這些狗屁東西來阻止你,很多事情,錯過了,就不會再有第二次,我希望你快樂,也希望你幸福,人生很短,有些事就是需要衝動,需要拋開理性,需要跟著感覺走,懂嗎?」
語畢,話筒另一端的人也沉默下來,然後他喊了我的名”Cynthia…”,
「嗯?」
“Cynthia, I just want to say your name. Cynthia, Cynthia, Cynthia, Cynthia……”
他重覆的把我的名字念了一遍又一遍。
我對他說的話,是真心,也不是。因為我還是好希望自己可以是那個讓他不再理性,打亂他計畫的女人,對於我們的未來是多麼的不確定,但我只知道,我們的故事,還是沒說完,因為它是未完待續的謎,也是迷人陶醉的迷…
【未完,待續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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